开拍之前，伊诺悄悄给一个信得过的娱记打电话。

  她让对方去查乔心悦出道之前的底细，找一找乔心悦的黑料。

  想要毁掉一个女明星，其实也很简单。只需要一些黑料，在一个时间内铺天盖地地炸出来。

  当然，这些黑料一定要猛，才够味。

  乔心悦回化妆间卸了装扮，带着蜜宝去综艺节目录制现场。

  这是个美食节目。

  节目组请来各地名厨制作不同风味的美食。邀请明星嘉宾一边做游戏互动，一边品尝这些美食，与观众一起评选出最优秀厨师和最美味的小吃。

  这档新节目做得很成功。既能以比赛游戏之名行综艺之乐，又能把各地的风味小吃展现在观众面前。

  乔心悦和蜜宝站在观众之中，远远地照样能闻见正在录制节目用的美食香味。

  蜜宝砸吧嘴，“好想吃啊。太香了！”

  乔心悦说：“我会做，回去给你做。”

  “离得那么远，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蜜宝只闻得到香味。

  “主持人说是一种千层米糕啊，我能从它的香味里闻出它加了哪些东西，做起来的大概步骤。”乔心悦对自己的厨艺有信心。

  蜜宝赞叹，“怪不得你的厨艺那么好，原来你在这方面真的很有天分。杜老师那么馋你做的菜，不是没有理由的。”

  乔心悦低声笑起来：“师父这个吃货，我猜，他推演电视剧，愿意来参加这个美食节目绝对是冲吃的来的。”

  蜜宝十分赞同地点头，“肯定是!他这下既能吃到好吃的又不耽误工作，还翻红了，真是一举三得。”

  “这个节目真是太适合他了。”乔心悦也觉得是这样。“你说他录完综艺，会不会胖一圈啊？”

  蜜宝掉了鸡皮疙瘩，“不要吧，他胖了就会有油腻感，中年大叔的既视感！”

  她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旁边的人不由得往她这边瞅过来。

  她卸了妆，戴了假发，又戴了眼镜，其他人没有认出她来。

  那些美食只能看不能吃，她们嘴上发馋，渐渐也觉得肚子饿了，

  杜成那边一时半会结束不了，她们便不等了，去外面找小吃街吃美食。

  等杜成结束录制，已是黄昏时。他在节目上吃饱喝足，还省了去吃饭的功夫。

  王睿跟着他混在节目组沾光，每天都少不了好吃的。

  他们住在节目组安排的酒店里，就在影视城内。收工后，杜成回酒店休息，从早录到晚，工作毕竟是有些累的。

  王睿笑他：“成哥，你真的不跟我去夜店嗨一下？现在时间还早，呆在酒店多无聊。”

  杜成翻红成功，业务接到手软，王睿跟着也赚了不少钱，日渐有些贪玩。

  “你又想去找哪个小姑娘？”杜成摇摇头。

  王睿啧了一声，“瞧哥说的，我就是去喝酒，跳个舞。放松一下嘛。咱们节目组也有人偷偷去玩的，还有其他剧组的人，我都碰到过。”

  “得了，你去吧。少喝点酒，酒喝多了容易误事。”杜成摆摆手。

  这是王睿的休息时间，他不能限制人家的自由。

  王睿喜滋滋地走了。

  他洗了把脸，去睡觉。醒来天都黑绝了，屋里拉了窗帘，又没有开灯，黑得如同鬼魅的夜。

  他揉了揉迷蒙的眼，努力清醒过来。刚才睡得香沉，一时半会还有点迷糊。

  在床上坐了一会，才慢慢记起来自己姓甚名谁。

  他掀开被子，下来穿好凉鞋。先摸黑去窗边拉开窗帘，由着外面的霓虹灯彩照亮房间。

  开了窗，外边的晚风卷进来，吹拂他温热的脸庞。

  他这才完全清醒了。

  看这夜色，该是八九点了。

  他的窗朝向影视城外面，站在这里，能看到笔直漫长的公路。它细细长长的，像一根无尽的轨道，运行无数来来往往的小车。

  一辆车子能装下不少人，俯瞰下去它们却比小孩的玩具车还小，是那么渺小。

  他立于这高处，竟恍然觉得自己跟这世间似乎脱离很久了。

  进卫生间放热水泡澡，温润的水雾在空中漫散，不一会蒙湿了镜子。镜子就在浴缸旁边的墙上，他一偏头就能看见镜中的自己。

  只是镜面雾蒙蒙的，他看不大清楚自己的脸，只能看到轮廓。

  他如今已经成功翻红了。

  有很多影视剧找上门，请他去演戏。他从中挑了一两部质量好的剧本，出过良心剧的剧组，等录完综艺就去拍戏。

  以前喜欢他的粉丝重新热情起来了，在网上帮他成立了粉丝后援会。他近期的工作表现不错，吸了不少新粉。

  早些年认识他的人，在他出事后避而不见，现在又排着队来巴结他。

  世间冷暖，不过如此。

  他泡着澡，心思飘了老远。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直到手机响起。

  手机放在洗手台那边了。

  他以为是重要的工作电话，不得不接。

  于是他走出浴缸，随便扯来一条浴巾裹上。走到洗水台边拿起手机。

  是个陌生号码。

  最近常有陌生号码打进来。其中有些号码是旧相识的。但他前几年换了卡，只留下几个好朋友的联系方式，其他不来往的所谓朋友都删了号。因此，有些老熟人的电话，便也变成了陌生号码。

  他接了，“你好，哪位？”

  刚睡起来，嗓子是有些哑。还有点冷沉。

  对方可能是被他看似冷淡的态度吓到了，沉默了一会。

  他清了清嗓子，“能听到吗？哪位？”

  如果对方再不回应，他打算挂掉，继续泡澡。

  就在他准备按挂键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低低地传出来了。

  “杜成，是我。”

  他先是一愣，听出来是沈宛后，又不敢相信地问：“你是？”

  电话那头，沈宛在哽咽。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他听出来她在哭。

  他没有着急挂电话，而是等着她回答。

  他既希望是她，又害怕是她。

  是她该如何面对？他没想过她还会打电话来。

  距离上次偶然碰面喝酒，已然过去一段时间，似乎是上辈子的事。

  “杜成，听说你也在云城。”沈宛缓过来情绪，尽量保持平静。

  “……嗯。”他从喉咙发出一声。

  “我这段日子也在云城。”

  他知道云城是她的老家，她会在云城，没什么可奇怪。

  何况，艺人经常四处跑，会出现在各种各地的地方工作。

  “听说乔心悦她过生日那天，你来锦绣云阁吃饭了。我以为你这辈子不会踏进这个饭店。”她是从郝天涵那里听说的。

  郝天涵那时一直盯着乔心悦的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意的，郝天涵今天突然想起来告诉她。

  “沈女士的饭店是不愿接待我这个客人?”他说，“上次我去给我的徒弟庆生，她定的酒店，我没办法不去。以后不去了。”

  “阿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高兴……”她此时就站在他酒店房门外，“你在酒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