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加完班之后呢？”盛默眼里露出一丝遐思，然后笑了。

  李悠悠曲指捏住他的鼻子，往紧了捏。

  “老实交代，你刚才笑里藏着的一丝猥琐，意欲何为？”

  他痛得眼泪快掉下来，天生优良传统使他保持着淡定的情绪。

  “纯天然的鼻子，触感不错吧。”他忍着痛，莞尔。

  她狠狠心，左右扭他的鼻子。反正是纯天然的，不怕歪了。

  “啊啊啊，痛痛痛！”他再也顾不得体面了。

  她满意地收起手，“叫你假正经，痛就要叫出来。不然找死。”

  他一摸鼻子，它好疼。不敢摸了，找纸巾擦眼角飙出来的眼泪。

  “李悠悠，我劝你不要有家暴倾向。你们女人有妇联，我们总有一天也会有夫联的！”

  她被他逗乐了，轻哂一声。说：“前提是，我们得是一个家庭里的人呀。我这不算家暴。”

  他勾起她的下巴，定定地看着她：“你这辈子是我的人了，跑不掉啦。”

  她笑着呸了一声，脸却红了。

  没再跟他争辩。

  未来的事由现在决定。

  现在，她和他在一起很快乐。先享受当下吧。

  “你是我的初恋，我却不是你的初恋。我觉得不平衡。”她说，“而且你比我大好几岁。怎么说，我都是被你拐了。”

  “哦……”他犹疑了一下，“你想怎么样才平衡呢？”

  “我可以先甩了你，然后找一个帅哥谈恋爱。然后，再来追你。”她憋着笑，一脸认真地在考虑。

  他皱起眉头，水汪汪的瑞凤眼顿时流露出委屈。“李悠悠，你敢！”

  “我李悠悠没有不敢做的事。”她倔强地扬起下巴。

  “仗着我喜欢你，你欺负我！我要招财以后不理你了。”他威胁她。

  她神色缓了缓，“告诉我，你刚才笑得那么猥琐在想什么？”

  “配合你到不到位？要不要奖励我一下？”他指了指他的脸，凑了过来。

  她抬起手弹打了一下，“讨厌。”

  “放心，我是柳下惠。没看到我如此单纯如此可爱么。”他笑了笑。

  “盛默，你不要开玩笑了。我说真的，我晚上一个人在家里睡很害怕。”

  她父母要四天后才回来。她熬了三个晚上，有点熬不下去了。

  乔心悦不在樱花市，不然她就跑去如意街过夜了。

  咦，想到如意街。

  她忽然有了主意。“算了，不求你帮忙了。我自有办法！”

  他讷讷地看着她，“什么办法？”

  “我去睡乔心悦的房间。”

  说到做到，她真的去找乔心悦商量去了。

  乔心悦在片场休息的间隙，跟杜成学习乐理知识，顺便学弹吉他。

  对于李悠悠的要求，乔心悦欣然答应，立马跟劳莲芳说了一下。

  劳莲芳还打电话叫李悠悠晚上早点过来休息。

  盛默郁闷地不想说话。他的女朋友宁愿找闺蜜帮忙，也不找他！

  李悠悠说：“我不相信你是柳下惠！”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我真的是啊。你要做最信任我的人。”

  对别人是这样。对她，他其实没把握。

  与此同时，在片场里。

  “笑什么？”杜成见乔心悦跟李悠悠挂了电话之后，对着手机傻乎乎地笑。

  乔心悦把手机收起来。接着弹吉他，左手两根手指垂直按住弦，右手的指甲划拨弦线。练得多了，弹出来的音流畅许多。

  比前两天好听多了。

  音阶的转换迅速又自然。

  杜成满意地说：“进步了。”

  一旁的黑豆笑道：“心悦姐，你进步神速耶！”

  “名师出高徒嘛。也不看看我师父是谁！”乔心悦开心地冲杜成挤挤眼。

  杜成没说话，嘴角淡淡地勾起一抹笑。心情看上去挺愉快的。

  他很久没再唱歌了。

  但关于音乐方面的知识，他当然可以点拨乔心悦。

  她有悟性，又愿意下苦功夫学习，进步自然快。

  他问：“你为什么要学乐理，学乐器？”

  她想了想，“我觉得我什么都不会，想在这个圈子里立足，太难了。”

  “你这么焦虑吗？没看出来。”杜成觉得她还年轻，没必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我只是想要变优秀。像你一样，像很多前辈那样。”她没说是为了明琛。

  她几乎不在外人面前轻易提起明家，提起明琛。

  因为她不愿意别人深究她和明琛的关系。

  她如此渴望与他相缠一生，又怕将来发生一些变故，连累他。

  所以，尽量在公众面前保持安全距离。

  对她，对他，都好。

  “心悦，你像是明净如镜的湖水。”杜成看着她，忽然说道。

  她听出杜成的言外之意，不由得笑了，“杜老师好像不是夸我哦。”

  “客观评价。”他说。

  “不明白。”

  “你看起来单纯快乐。可是干净的湖水下面有深度，不一定能一眼望到底。”杜成解释。

  她一愣，不知该说什么。

  杜成的分析似乎很有道理。她默默地接受了。

  因为李悠悠帮她谈下配音演员的工作，她担心无法很好地完成。她请教杜成：“杜老师，你有过配音的经历吗？”

  杜成回想了一下，“给一部音乐纪录片做旁白介绍，算不算？”

  “嗯，也算吧。控制声音是你的强项，你可以教教我吗？”

  等电影杀青，她回去要做配音工作了。

  提前训练一下，心里好有个底。

  本来那部动漫的导演拒绝了李悠悠，后来经不过李悠悠的软磨硬泡答应见一见乔心悦，让她试一下配音再做决定。等第三次见，李悠悠带着盛默一起出现，导演突然同意签约了。

  乔心悦反而紧张了起来。毕竟这是不熟悉的领域，心里没底。

  “曾经是我的强项，现在不是了。”杜成神情恍惚了一瞬，忽然站起身走开了。

  乔心悦发觉自己说错话了。

  现在的杜成，他的嗓音再也不能唱歌了。

  她那句话相当于一根刺，正中其心。

  她愧疚地望着他，此时再上去跟他道歉，无济于事。

  黑豆安慰她：“没事的，心悦姐。杜成老师不会生你的气的。”

  她不是害怕杜成生气，而是心疼他。

  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啊，沦落到失去自己最爱也最专注的事业。

  他到底经历了多少血雨腥风。

  她说：“黑豆，我以后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如果我敢偷懒，你一定要提醒我。”

  黑豆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下这样的决心，只好应他：“没问题哒！”

  蜜宝过来给她补妆，要准备拍戏了。问她：“你要学什么呀？”

  “能学什么就学什么，只要能让我变得更优秀。”

  蜜宝笑着：“心悦姐，你现在就很努力很优秀啦。”

  “远远不够嘛。”她手上毫无资源，有时靠运气，有时靠李悠悠厚着脸皮去谈来的小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