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心悦见到张锐的第一眼，被他头顶上浓密黑厚的头发吸引视线，那一层层的发量显得不大真实。

  李悠悠给她使了个眼色，希望她能跟张总好好说话，免得遭殃。

  王博心中纳罕，张总很少戴假发，这会怎么戴上了？瞧他那一脸怒气未消的模样，可别气得七窍生烟，把假发烧糊了。

  “你就是乔心悦？”张锐手里攥着乔心悦跟王博签的那份协议，一双绿豆大的眼睛直直地瞪着她。

  乔心悦说：“张总您好，我是乔心悦。”

  “我们付给你一场直播一千五百块，时间才三个小时，算下来每小时五百块，比公司其他主播一天的工钱都多。结果呢？”张锐将那份协议扔到桌上，打开手机进入直播平台的账号后台，点给她看。

  她盯着那个屏幕，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直播一个小时多，卖出去的内裤、药膏、刮痧棒，一共二百五十块钱。连数字都是赤果果的讽刺。

  “你就卖出去这么点东西，就这么点本事，好意思开口跟王博要一千五？”张锐的嗓门越来越大，“你给我们公司创造的利益还没有你的酬劳多，你还敢在直播上跟粉丝叫板？乔心悦，你是想让我赔的连裤衩都不剩吧！”

  乔心悦不服软，“不是我不想好好卖货，是你们家的东西上不了台面，拿出来直播不嫌丢人吗？还有，你们那几个粉丝算怎么回事啊，一天成交量本来就少，也不能光怪我吧？那些男的口出狂言，说话一点素质都没有，我还得顺着啊？凭什么？大不了我不干了，我不挣这钱我也饿不死！”

  “乔心悦，你少说两句！”李悠悠拉都拉不住她，她越说越激怒张总了。

  “你说不干就不干？别忘了你签协议了，信不信我告你去？”张锐说。

  乔心悦撇撇嘴，后悔签了该死的协议。

  张锐气得一脑门嗡嗡响，指着王博骂道：“这就是你给找的主播？说什么她能带来超高流量，她有个屁流量，又不是艺人，还带什么经纪人。我看她们是上这骗钱来了，瞎折腾！把我的生意搅得一团乱，你让我怎么收场？其他主播以后还怎么卖货？”

  佳哥公司的品牌还没有打响，经营的产品属于小众消费类，而且是普通老百姓羞于公开购买的东西。产品质量虽不错，然而销路很难打开市场。

  在平台上直播卖货才实施不到一个月，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一点粉丝量，今天全被乔心悦这一档子事搅糊了。

  李悠悠不高兴了：“张总，你这话说的就太难听了啊，我们是认真来工作的，谁骗钱啦？乔心悦确实给你卖货了，虽然卖的不多，但付出劳动力这一点不假吧？”

  张锐冷哼一声，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坐下，唯有坐在这张老板椅上，才真正找到做老板的威严。在场的各个都比他高出一个头，他气势再高也抵不上人家个子比他高，把他的气焰都压扁了。

  王博哭丧着一张脸，不知该说什么好，自觉有愧，不敢辩解。

  乔心悦不认为自己做错了，那些所谓的“粉丝”就该骂，不能惯着。顾客是上帝这种思想放在当代不一定再适用，或许它是真理，但真理也有用错场合的时候。

  “张总，我既然跟贵公司签了直播三次的合约，我就一定履行我的职责。下一次直播，我不信我卖不出去！我乔心悦不是骗子，也不是没本事的人，卖不出去货，我一分钱不收你的！”乔心悦的虎劲上来了，拍着桌子，定定地瞪着张锐发誓。

  张锐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很快冷静下来，半带嫌弃地看着她，“行，走着瞧呗。卖不出去货，你一分钱都别想拿。”

  她愤愤地咬咬牙关，那就走着瞧。转身朝外走去，一开门，却撞见一个人。

  她惊了一下，明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刚才的事，他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