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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宋恩灿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摸自己的肚子，零点几秒的时间，她的后背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肚子还圆鼓鼓的，证明她的孩子们还在！

  她轻松一口气，只要孩子还在，就不是最坏的结果。

  北堂墨和宋燕一直守在宋恩灿身边，见她醒了，两人都着急地喊她。

  宋恩灿顺着声音看向北堂墨，仅仅只是一秒，就赶紧移开视线看着宋燕。

  这一看，宋恩灿的心又是一惊——不知不觉的，宋燕的头发已经白了不少，额头的皱纹也堆满了。

  宋恩灿的鼻头一酸，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糟糕了！

  她算不上是一个好妻子，也算不上是一个好女儿，更算不上是一个好母亲。

  “妈。”宋恩灿哽咽着，“别担心，我没事。”

  宋燕别过眼，偷偷地抹眼泪，看见女儿在临产前还要遭罪，她实在是心疼。

  而北堂墨则更加自责，如果他昨天晚上就将周佳凝赶走，今天哪里会出这些事情呢？

  宋恩灿吸了吸鼻子，再看向北堂墨，轻声说：“我很好，现在思路也很清晰。”

  “灿儿。”北堂墨的心里直发毛，“你要注意休息，别多说话浪费体力。”

  他担心从她的嘴里会说出什么他不愿意听的话。

  看见北堂墨眼里闪烁的不安，宋恩灿默默垂下目光。

  她看向宋燕，说：“妈，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他说。”

  “阿恩。”宋燕也满是担心。

  她还混沌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北堂墨打电话给她说宋恩灿晕倒了，她就急急忙忙地赶来了。

  “没事的。”宋恩灿轻声，“妈，你放心吧。”

  宋燕皱紧眉头，再看向北堂墨，见他轻轻点头，她才走到病房外去。

  病房里只剩下了宋恩灿和北堂墨两个人，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

  宋恩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在北堂墨的掌心里。

  他总是在她被伤得彻底的时候，会对她宠溺又疼爱。

  这样的生活，她真的腻了、也厌倦了。

  “灿儿。”北堂墨轻声，“你想吃点儿什么吗？”

  “我妈会做好的，不用你操心。”宋恩灿冷声。

  北堂墨很明显地听出了宋恩灿话语中的排斥。

  她说的是“我妈”，而不是妈。

  这么微小的细节，对北堂墨来说，却是个巨大的威胁。

  宋恩灿来回打量着北堂墨，当他那一脚无情地踢向周佳凝的时候，她就已经懵了。

  她不知道究竟什么才是事实。

  只是，她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去追究那个事实了。

  反正北堂墨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周佳凝，那就让他跟随自己的心去怜惜那个女人吧！

  “我不是个好妻子。”宋恩灿轻声，“你试试看回到你之前的生活，可能，周佳凝会给你更好的生活。”

  “你真的误会了。”北堂墨疾声，“我和周佳凝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管是哪样，我都不想知道了！完全没有想知道的想法。”宋恩灿垂眸，继续说：“你和周佳凝有那么多年的感情，要你对她无视，你也做不到。”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再和她有任何接触！”北堂墨保证到，“从现在开始，我……”

  “你不累吗？”宋恩灿打断北堂墨的话，“为了周佳凝，我们吵过已经不止一次了，你也跟我保证过，绝对不回再和她有什么瓜葛，可实际上，不还是有吗？”

  “灿儿……”

  “你看见她有危险，还是会担心；看见她过得不好，也会同情。”宋恩灿的眼眶不由地湿润了，“我很明白，要和你在一起，就必须要接受一个周佳凝，可我不行。”

  “没人要你接受她！”北堂墨喊出声。

  “可她一直都活在我们中间，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宋恩灿也是哭喊，“我什么都不想管了，也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想简简单单的生活，难道就这么困难吗？”

  “为什么每次你想的都是离开？”北堂墨大声质问，语气里难掩责怪，“待在我身边，你就这么难受吗？”

  “是！”宋恩灿应声，“就是很难受！”

  “你！”北堂墨捏紧拳头。

  他也有好多事情都缠得焦头烂额，可偏偏宋恩灿这边还出事了，哪怕他有十个分身，都解决不了这些事情。

  感受到北堂墨的怒意，宋恩灿的怒气更甚。

  “你以为我只是在说气话吗？”宋恩灿将眼泪一擦，“并不是！”

  北堂墨捏紧拳头，强压下那股怒意。

  他可以忍受一切，唯独不能忍受的，就是宋恩灿说要离开。

  在这种时候，如果他和宋恩灿一块儿急眼，那他们俩说不定真的会离婚。

  “周佳凝总是会缠着我、骚扰我，只要你给了她一点点机会，她就会出现在我身边，诉说着你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甚至是……你们以前的事情，她都找机会一点一点地告诉我。”宋恩灿的眼泪越擦越多，“她不仅有和你亲密的照片，还有和你出去的时间也刚好吻合。我知道你忙，知道你累，连问都不敢多问你一句，只是自己默默地消化，就靠着那一份信任，不去瞎猜。”

  “灿儿……”北堂墨额头上青筋突突的乱跳，“这些……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说了又怎么样？”宋恩灿反问，“你还愿意和周佳凝接触，就证明你对她还有感情，我强压着你的心神，有意思吗？”

  “我对她怎么会还有感情？”北堂墨急了，“我究竟想要和谁在一起，你感受不到吗？”

  “那个人也可以是周佳凝！”宋恩灿哭着大喊，“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解释。”

  北堂墨叹息了声，深深地看着宋恩灿。

  “可能我们之间的相处确实有问题。”北堂墨轻声，“我自以为做什么事都是为了你好，却没有发现，你在这个过程中受了多少委屈。”

  宋恩灿移开双眼，她想放过自己了。

  留在北堂墨身边，生活只会永无止境地发生意外。

  她没资格去说北堂墨任何不对，她自己和乐青城都还不清不楚呢！

  “我要离婚！”她哭着冲他喊，伤心欲绝。

  北堂墨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医生说宋恩灿不能再受刺激，虽然她很可能会要剖腹产，但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候，母体一旦过度悲伤，对胎儿会造成很严重的影响。

  他勾起唇角，淡淡一笑，将宋恩灿拥入怀中。

  “如果你能找到像我一样，夜，能让你潇洒享受，日，能助你抵御欺凌的男人，我就签字。”他开玩笑似的出声，“否则，就老老实实地待在我身边，不要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