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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
夜色渐渐深了，咖啡厅的客人也越来越少，店里变得清清静静，只有悠扬的音乐声从木制喇叭里飘荡在温润的空气中。
胡筱蝶望着对面空空的座位。
方大仁已经走了，离开前还曾关切地询问是否需要送她回家，然而她却微笑着摇头婉拒，回应说还想多留一会儿。
她轻轻侧过头。
窗外一片雨雾朦胧，路灯如细碎星光，道上有纷纷的路人，还有纷纷的车辆。
深吸一口气，脑中残余的混沌让她快要看不清眼前的景物，现在的她需要一点时间去平复整理那些紊乱不安的思绪。
“咦？你不是……胡筱蝶吗？”
一个身穿浅白条纹制服，胸前印有“”logo的女生把胡筱蝶面前的玻璃杯倒满开水后，歪着脖子问她。
胡筱蝶转回头，当看到那张从疑惑一瞬间转变为惊讶表情的脸孔后，她淡淡地回以一个笑容：“方姐，很久不见。”
“真的是你啊！”就像见到久别重逢的朋友一般，方姐爽朗地拍她的肩膀，笑说：“自从你离职之后真的很久没见了，可是……你怎么好像瘦了很多啊，是之前绯闻的事件还没解决吗？”
“不是的，已经解决了。”她依然微笑。
“是吗？那如果有其他什么困难需要帮忙的话记得要告诉我啊！正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能帮的话我都会尽力帮你！”方姐用力地拍了下胸膛，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胡筱蝶的心里一阵热流划过，自从回来以后，除了喜喜再也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了。方姐是咖啡厅的资深员工，为人一向爽直大方，她在咖啡厅就职的期间也曾经得到过她不少的教导与照顾。
“谢谢你，我没事，只是学习与培训有点过劳了。”
“培训？什么培训？”方姐索性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微微挑起眉头，兴致盎然地瞅着她。
胡筱蝶侧头想了片刻，最后还是把她如何当上尹晨曦的助理和培训班上的一些琐碎的趣事告诉了她。
当说到自己在记招会上被记者质疑炮轰，被培训班上的女生排挤嘲笑的时候，方姐脸上的表情也会随之变得愤怒不堪，双手紧握成拳，仿佛狠不得把他们的嘴巴揍烂那般。当说到自己最后怎么在记招会上被熊佑轩救下，在培训班上的努力也终于得到了回报的时候，方姐却忽然变得若有所思，可是很快地她又一脸兴奋地大声称赞她是好样的。
她们就这样如同久违的老朋友般相谈甚欢，时间也在倾谈间不知不觉地流走了。
直到胡筱蝶不经意间抬眸环视了一下四周，才蓦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方姐，为什么今天咖啡厅的客人比平日少了很多，以前这个时间应该是人流的高峰期。而且……”缓缓地收回视线，胡筱蝶蹙了蹙眉头，疑惑地说：“好像整晚也没有见到安安、红姐还有真真她们。”
偌大的厅堂里只稀稀落落的坐了几桌客人，此刻的咖啡厅显得甚是冷冷清清。
“哎，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自从尹晨曦的粉丝来闹事以后，这里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大不如前了，安安她们早已经离职了。”
明亮的瞳色忽地一暗，胡筱蝶懊恼地低下了头。
她一直不知道原来她离职之后这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虽然当初为了避免多生事端她已然选择了离开，可是到最后却还是给咖啡厅的形象与生意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的话咖啡厅也不会弄成这样。”胡筱蝶轻声说，低哑的嗓音里带着既无奈而又深深的歉疚。
“哎哟，事件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不用在意啦，何况你也是受害者啊！”方姐安慰她说，然后像倏地想起什么似的，她道：“对了，说起来莫宁也自动辞职了，而且还是在你辞职的当天！”
胡筱蝶一怔，心底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似乎没有发现胡筱蝶忽然僵住的脸孔，方姐想了想，继续说道：“莫宁她真的很奇怪耶，我听闻她家里条件还不错，根本不需要当什么兼职啊，而且她辞职的时候老板当面问了她原因，她当时说了一句大概的意思是从今天起她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我总觉得……她好像只是专程为了你才在这里工作似的。”
“只是，你跟莫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要好了？她竟然还跟你共同进退了？”方姐挠挠头，歪着脑袋不解地问道。
胡筱蝶的手指也一瞬间僵直了，她努力在唇边挤上了一个笑容，凝视着方姐：“这个不太可能吧，我跟她之前也不认识，我想这只是巧合。”
“也是哦。”
在方姐的印象中她俩的关系一直处于僵持的状态，从胡筱蝶入职到离职期间，莫宁也从没给过她好脸色，甚至在尹晨曦的粉丝到咖啡厅里闹事的时候更是落井投石火上加油，又怎么可能才短短几个小时就转变了态度呢，难道……
“难道是因为……”
眼神有点古怪地瞅着面前的胡筱蝶，方姐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
没有立即回答胡筱蝶的问题，方姐反倒是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问她。
“胡筱蝶你老实告诉我，你跟那个熊导演究竟是什么关系？”
胡筱蝶愣住，细黑的睫毛在雪白的肌肤上抖动了一下，眉毛也同时蹙了起来，似在思考，久久没有回应。
方姐轻叹了一声，瞅着胡筱蝶有点失神的样子，知道自己不应该再追问下去，但是如果他俩真的有什么特殊关系，那么她之前看到的那件事她还是觉得有告知她的必要。
她正在脑中思索着该如何措词才能最大限度地降低对胡筱蝶的伤害，对方却率先开口问话。
“方姐，你是不是想说你曾经见过佑轩跟莫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