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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焰傻了。
这是医院方面给出的鉴定结果。
饶是如此，盛承骁也还保留质疑态度。
而商暖在知道这个消息时，一刹那各种滋味乱糟糟地堆在心头，看着赤焰，她莫名地有些想哭。
可终于没有哭出来，因为这个高大伟岸的男子，不合时宜地跟着嘟嘟喊了她：“妈妈……”
被一个比自己大的男人喊妈妈，这种感觉生平仅有，以至于一时之间，商暖怔怔愣愣的，整个人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妈妈，别哭。”不知打哪掏出了纸巾来，赤焰小心翼翼地将它往商暖面前送。
商暖喉口一滞，再也说不出话来，唯有别开头，酸涩地眨了眨眼。
嘟嘟不明白大人那些酸甜苦辣的滋味，尿了一通后，他便哇哇着要商暖给他换纸尿裤了。
商暖发现，赤焰说是傻了，学习能力却很强，看她给嘟嘟换了纸尿裤后，他也有样学样地动手，准备给嘟嘟换一通，整得商暖哭笑不得。
“不用了哦，嘟嘟已经换过了，等下次你再给嘟嘟换，好不好？”
赤焰有些失望地将纸尿裤放下了。
嘟嘟羞羞答答地看一眼麻麻再看看哥哥，打了个滚，撅着屁股对着他们了。
“臭小子。”商暖笑骂一句。顿了顿，她又是想着趁天气好，可以带嘟嘟出去逛逛。
只是这么一来，赤焰又该怎么处理呢？
“跟我和嘟嘟出去逛逛，好不好？”商暖征询赤焰的意见。
“嗯。”高大的男子一对碧眸望着她，诚挚的眼波之下，埋藏多少暗流涌动，淹没多少情深缘浅。
商暖于是忙活着给他换造型了。
其实这些日子来赤焰瘦削了许多，不用过分打理，也不至于会让人认出他来。何况谁会那么想不开，总是盯着个陌生男人看呢？
商暖剪头发的手艺岂止是欠佳，本来还想把赤焰整得帅点，结果似乎适得其反了，不过好在人家根底好，乱糟糟的也很有型。
“就这样好了，再换上这套衣服。”商暖心虚地不敢看赤焰的正脸，尤其赤焰这会正对着镜子发呆。
无论如何，胡乱折腾一番下来后，一行三人总算是成功下了楼，往外头走去了。
汉南军区的家属区在靠近军区大门的地方，倒是方便了家属出门，不过要去市集的话，可就还有段路走了。
商暖三人没离开军区，而是就在家属区附近绕了一圈。
嘟嘟一开始是要自己走的，商暖和赤焰便一人牵着他一只手。走到后边小人儿没毅力撂挑子不干了，赤焰则主动负责起了抱他。
嘟嘟咧着嘴笑，有时会掉口水，商暖便给他擦擦。
“哥哥……”小家伙挥舞着小拳头在赤焰身上锤了几下，之后眉开眼笑。
赤焰咕哝着应了声：“嘟嘟。”
“哥哥。”
“嘟嘟。”
“哥哥……”还玩儿上瘾了，嘟嘟就没消停了。
商暖跟在他们旁边，倒像是多出来的那个。
偶尔会有四名或六名走路姿势有板有眼的兵哥从几人身边路过，嘟嘟圆碌碌着眼好奇地打量他们，之后又会把心思收回来，和赤焰嬉闹。
赤焰也不知是怎么就得了嘟嘟的欢心，很是受了嘟嘟一些照顾，就连三人坐下时，小家伙还呆愣愣地往一边挪了挪，记挂着哥哥也需要一个座位。
商暖纵容地望着儿子，觉得小家伙有时真像个小天使，起码他无意识地，还知道要对他口中的哥哥好一些。
赤焰一手在嘟嘟身后虚扶着，像是担心嘟嘟会跌倒，商暖看着这一幕，有一片刻想着这样的赤焰也很好。其实，何必活得那么累呢，如他过往那般？
赤焰感受到了商暖的视线，有些疑惑地回望她。
商暖于是笑笑，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你这样就很好，开开心心的，不就够了吗？”
赤焰俯头，呆呆地思索了一会儿，之后点点头，也不知真听进去了没有。
天气热了，太阳出来，虽然商暖仨在的地方有一片树荫遮挡，但也免不了几分酷热。
嘟嘟吐了吐泡泡，明显对这地方不感冒了。
赤焰牵着他的手，由着小家伙慢悠悠地走。
时不时地，小家伙望向赤焰的目光里，满是信赖。
赤焰很享受嘟嘟这样的依赖，下意识地，他摸到了自己颈间一把小钥匙。
“走了呀，小焰，你要不要吃雪糕，我可以给你买一只。”跟在赤焰和嘟嘟身后，商暖没一会开始喋喋不休。
赤焰摇摇头。
过了小半会，又是点点头，“好。”
“那你看着嘟嘟，我去给你买。”
商暖说完一阵风似地就跑远了。
赤焰蹲下身子，嗅到嘟嘟周身的奶香。
嘟嘟两手圈住了赤焰的颈子，一副求抱抱的姿态。
男人将嘟嘟抱起后，目光望向了商暖的方向。
附近有个很小的小商店，供应些必备品，至于雪糕一类，夏季时也会卖点。
商暖挑了个自己喜欢的草莓口味后，才想起也不知道赤焰喜欢吃什么。
算了，她喜欢的，他也得喜欢。这么想着，商暖便付款去了。
盛承骁不让商暖吃雪糕，所以将仅有的一只雪糕递给赤焰时，商暖可还有些儿不舍。
男人淡淡又好笑地望着她，过了有一会才询问说：“妈妈，你要先吃一口吗？”
恢复了无辜天真的模样。
商暖纠结地拧着衣服，最后在雪糕递到嘴边时，咬了一大口，偷着乐。
赤焰这才慢慢吃起了这种冷冷凉凉的东西。
这就是她喜欢的味道吗？
也不，令人讨厌。
盛承骁驾车回到军区内时，隐约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他，然而循着四周一望，鸟都没一只，何况人？
嘟嘟人小腿短，后半程是赤焰给扛着回来的。商暖打开门的时候，小家伙都已经睡着了。
盛承骁接了通电话，多少还有些印象的号码，却已经有些年没出现在他的手机显示屏上了。
“有事吗？”
“四哥……”那头的声音微低，掩盖一股沧桑寂寞的滋味。盛承骁没有应。“盛舒夏到汉南去了，我的手下跟踪到的信息说她的精神有些紊乱，我不太放心，所以想提醒你一下……多小心些，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