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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迷的情绪，都让盛承骁给败坏光了，商暖娇瞪他一眼，无言以对。

  床不够大，竖着躺不够宽，横着躺不够长，当然，建立在有两人的前提下。

  商暖拧了拧男人的铁臂，面带懊恼：“你回客房去睡呀！”

  “你听过夫妻分房睡的吗？小东西，老实点。”一手虚搂着商暖的腰腹，省得她掉床下去，盛承骁言尽调戏。

  “才不是，我们离婚了。”说着说着没底气，商暖想在口头上占便宜，又害怕这个躁动期的男人不高兴。

  “软软，你真的觉得我会签那份离婚协议？离婚，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你老公我呢，可从来没答应过。想摆脱我？这辈子都没希望了，嗯？”勾了下小妮子的粉鼻，盛承骁笑得放肆。

  “啊……”一下子呆了，傻了，商暖的反应，别提多可爱呆憨。

  “怎么能这样呢？”呆愣过后苦大仇深地开始揪，拼命揪男人胸前的衣料，商暖的小脸皱得跟包子似的：“你母亲明明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要违逆她的想法啊？”

  若是在从前，商暖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

  然在知道了自己有那么多缺陷以后，她没有那样无视一切的底气了。

  她不是个刻板的人，没觉得嫁给一个人只是为了给他传宗接代，可因为她不能生育，就要给他压上一顶不孝的帽子，她又于心何忍呢？

  爱一个人，有时也该学会放手的吧。看他左右为难，哪里还有幸福可言？

  “娶媳妇又不是娶保姆，四哥喜欢就行了，犯得着管我妈的想法吗？笨丫头。”多少知道母亲是耍了什么手段的，这点从岳母不满的言辞中已可见一斑，虽然林心遥没有明指，但盛承骁或可谓久病成医，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他联想到问题的症结。

  思及此，越发觉得亏欠了商暖太多，男人的眼神缓和了下来，不再想着逗她急了，“软软，四哥常说不让人伤害你，可往往伤你最深的，都是因为我。‘对不起’是这世上最廉价的字眼，所以四哥不对你说这个了。”

  “那你说什么呀？”翻腾了一阵子后觉得也不那么难睡下了，商暖的小性子收敛起了不少。

  她其实已经很久没这样傲娇蛮横了，这八个月，也许她这辈子过过的条件很好却最难挨的一段时光。

  没有了他，怎么过，都没差了。

  “我会宠软软一辈子。”这才是，他想给她的承诺。

  商暖的耳根动了动，爬上来粉红。

  顿了顿，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商暖低低呢哝着：“软软早就睡着了。”

  找出来了她留在京城打算还给他的戒指，男人摸索着牵起商暖的手，往她左手的无名指上套：“这次戴上，真的不准摘下来了。”

  扭扭怩怩地抗拒，直到被套牢了，商暖望着手上的戒指，一腔酸涩忽然就袭了上来，让她莫名地想嚎啕哭一场。

  可没有，抿了抿唇后，小妮子故作平静地道：“我不会处理那么难的婆媳关系，盛先生，要和我复合的话，你愿不愿意做上门女婿啊？”

  果然那么轻易就折服在了他的攻势下。商暖此刻睁眼看着天花板，红袖夜添香，晚来天凉，她想到了‘宿命’这样的词眼。

  “不愿意，但我们的孩子可以跟你姓。”不需多想便轻巧回应了。盛承骁拉了被单盖在商暖身上，担心她着凉。

  “我不能生宝宝。”他明明知道的！商暖委屈又难过，她喜欢宝宝，她想要，可是没有。

  没有呢……

  “软软喜欢宝宝，我们就努力嗯，相不相信你老公？”哪里不清楚她的心事？盛承骁想过再不行的话，领养一个也好，他最爱的，毕竟是她。虽然有个血脉相连的后代会让人感动，但没有，他难道就不爱她了？

  软软，再没有什么，能阻止我对你的感情了，可你这样傻，能明白吗？

  “不信。”这边商暖低着声回复了。

  “再说一次试试？”

  “好吧，信。”商暖觉得，自己是被屈打成招的。

  好吧，他也只是口头威胁她了。

  一直等到商暖挨不住倦意睡着了，盛承骁才熄了灯，不曾放开她的手。

  向逸徘徊在了商暖的寝室外，周身的气息波动久久不曾平息。若是此时有人从这经过，大概就能看见他眼底浓浓的不甘了。

  软软，先遇上你的明明是我，是我呀！

  次日清早，盛承骁睡醒时，身边已经完全没了商暖的身影。换在过往，这压根是不可能出现的事。

  一瞬间后背发寒，男人的慌切就这么扎扎实实地涌上了脑门，压得他要喘不过气来。

  下了床，发现商暖的专用轮椅还在床边，男人鞋都没顾上穿，就这么打开了门想要冲出去。

  恰巧顾惜妍经过，看到盛承骁这么副着急模样不由笑道：“软软在下边自个练习走路呢，承骁，你这样出去怕是会被那丫头笑话的。”

  “谢谢奶奶。”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关心则乱了，盛承骁不好意思地重回了房内，快速解决了自己的洗漱问题。

  商暖摘了一朵铃兰花，又采了把薰衣草，一步一顿地朝回走。

  她其实是被热醒的。

  四月底的天，按说还是冷的，可昨晚两人挤在了一块儿，盛承骁还把被子都缠她一个人身上了，她闷着闷着便热醒了。

  醒来时发现男人侧着身，只在床上占据了三分之一不到的位置，大部分的空间都留给了她。看得出他这样的睡姿并不舒服，可他的神情却很满足平静，那一刻不知怎么就很心疼他，她的小爪子触上了他的唇，听到他说了句梦话：“软软，一直跟着我……”

  彼时天还早，商暖想着从京城来到这儿需要十个小时出头，他在机上可能也没休息好，于是使劲儿挪他，给他挪了个舒服些的位置，这才下床，轻手轻脚离开了。

  事实证明他果然是累的，因为整个过程他跟死猪似的，都没哼哼一声。

  这一次没有用轮椅，商暖拿着步行器，走得累了，便随便找个地方休息。

  商奕启出到门外时，听到商暖欢快地喊着他：“爷爷。”

  往常这丫头可没这么热情，或许，真是因为某人的出现吧。

  走到了商暖身边，商奕启接过了商暖递来的一朵小小的铃兰，听到她说：“女佣说，铃兰的花语是幸福归来，这个送给爷爷。”

  “爷爷笑纳了，不过软软，你确认没送错人？”意有所指地冲不远外的盛承骁点了下头。

  商暖垂头，眼神有些调皮，“没有呢，爷爷可以送给奶奶。”

  商奕启自认识相，很快便把场地留给他们两小年轻了。

  盛承骁走到了一处红木椅那落座，看到商暖一步一步地努力着往前来，不急不缓。

  走得累了，她就放下手上拖着的步行器，扶着休息。

  盛承骁某一刻起了身，想朝她走近，却见商暖鼓着脸，冲他挥手。

  凭空比了个锤额头的手势，盛承骁坐回去了，读明白了她的意思，商暖是想让他在那等她过去。

  这一趟不再拎着步行器，商暖一点一点地挪。于男人而言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商暖却能走上十来分钟。而这速度，已经算是很快的了。

  几次心惊胆战地想要站起，盛承骁怕商暖会跌倒而自己来不及扶，可每每还是一紧一松地坐了回去。

  他这个旁观者看着尤为可怕的事儿，偏偏小妮子自己毫无感觉，孜孜不倦坚持不懈。

  太阳升高了。

  商暖身上披着条毛巾，有时她自个会笨拙地胡乱擦一擦，像许多才涉世的小孩儿那样，让盛承骁看得忍俊不禁。

  向逸站在了二楼的窗后，远远看着商暖冲盛承骁走去。

  八个月了，他日日在她身边相伴，以为她怎么都会多依赖他一些，可这个男人一出现，一切就都恢复原状了。

  他始终，是走不进她心底最柔软那一角的。她二十年如一日地喊着她“向逸哥哥”，他曾以为这样就够了，反正不会有比他和她更亲的男子。

  到头来始知，再怎么费尽心思，也敌不过一句自欺欺人。

  她幼时患有自闭症，不爱和人相近，他想着，能到她对他的依赖程度，已经足矣。若没有盛承骁的出现，他哪里会知道，软软还可以这样依恋一个人，为他寝食难安，笑靥不再。

  再转身时掏出手机，向逸对着手机那头的人吩咐了句：“帮我订一张回京城的机票……对，只要一张。”

  甘与不甘，他都有自己的骄傲啊！软软，哥哥只愿你这一次，不要再后悔。

  到了！

  商暖松一口气，看到盛承骁站起来，她便羞答答地抱上了他。

  “你很高兴？”盛承骁都不知道她这一路自己捏了多少把冷汗了。总算来了，她兴奋得很，他却要虚脱了。“你不高兴吗？”商暖大部分的重量都由男人撑着了。“哪能？不过四哥真担心傻了，你摸摸，我的心跳到现在还没平复下来。但是吧，宝贝儿，好样儿！”说完一个公主抱抱起了她，盛承骁可不想再让她走了，不然他不能保证自己还能不被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