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改计划
作者:梦回春秋      更新:2021-05-10 17:14      字数:3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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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我们真的要提前进宫么?”

  酒楼中的一间密室里,许白正端坐在大厅中央的太师椅上。

  一身奢华的织锦,显露出极为雍容的气度。虽不见了素色长衫,可脸上还是那副清冷的调子。

  此时的他,不是那个在边陲陆镇开小茶馆的老好人许白,而是这酒楼的主人、易寒时的主人和众多手下的主人,野心勃勃的许慕白。

  “计划有变。”

  修长的手指划过一块温润无比的翠色玉佩,脸上的神色里却露出隐隐的不安。

  “主人,”跪在地上易寒时有些不满的皱起眉头,“难道是因为清浅?”

  “放肆。”

  许白冷冷的目光扫过易寒时,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清浅的名字,也是你唤得的?”

  “属下不敢,”易寒时心中惶恐却硬着头皮说了下去,“只是,属下不希望主人因为一个孩子而乱了分寸,主人您蛰伏等待了这么多年,若是因为清..因为夫人他坏了大事…”

  一个孩子?

  许白在心中默默的说道,是两个孩子呢。

  “为什么提前进宫自然有我的道理,”许白的脸冷的像冰,“易寒时,你从不是多话之人。”

  听到许白直呼自己的名字,易寒时噤声无语。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相处了不太久的孩子,就可以左右主人绸缪了如此之久的计划,难道仅仅是因为他腹中有了孩子?

  在易寒时的心目中,许白是个极冷淡的人。对待任何人都丝毫流露不出温柔和热情,可对事情却又理智而冷静。这样的人才是做大事的人,没有软肋也没有弱点。

  可自从有了清浅,他却慢慢的发生了变化。

  或许,这变化许白自己都无法正视,可是易寒时却全都看在眼里。

  对他说,他回避。

  不对他说,事情恐怕会走向不可挽回的地步。

  “好了,”许白将那块玉佩攥在手中,“你去将在京师的手下都慢慢的召集起来,要他们在暗处随时待命。还有,朱家、安王府和摄政王府,那些人藏了那么久,也该出来见见阳光了。”

  许白吩咐完易寒时,便走出密室,回卧室去看看清浅。

  戴着一副本不是自己的面具生活,让许白感到有些疲累。

  这日子太久了,有三年或者更久那么长,可许白却从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没有任何意义。

  叹了口气,许白轻轻地推开房门。

  清浅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把自己蜷缩起来,抱着自己的双腿。

  如同一直倔强却孤独的小猫一般,让人心疼。

  自己的计划中,本没有这个惹人喜爱的孩子,可如今…

  “清浅?”

  脸自己进来都没有意识到,莫不是睡着了么?

  许白轻轻地揉了揉清浅的头,然后把他揽在怀里。

  “相公,我最近总是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许白惊讶的发现,清浅的脸上挂满了泪痕。

  看来他所想起的那些事情,对他的折磨和伤害很大。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我总是…”清浅有些害怕的蜷缩在许白的怀中,“我总是梦见有一个人对我说,要我去杀人…可除了这个念头别的什么都想不起来..相公我好怕,我好怕我是那种会随便伤害别人的人…”

  会随便伤害别人的人,许白的心揪了起来。

  若是他知道了自己全部的所作所为,还会不会如此的依赖和爱着自己。

  “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了,不要胡思乱想。”

  “可是,”清浅咬着自己的嘴唇,“我控制不住自己..那些念头会从头脑中自己冒出来。似乎..似乎我的任务就是要杀了谁…”

  杀..

  许白安抚着清浅,可心中却有些忧虑。

  听上去,他像是一个暗杀组织的雏儿或者诱饵,又是派来陆镇..难道,目标是他许白?自己在西景国的那些经历,此时又重新浮现在了许白的面前。

  血染的背景下,一桩桩一幕幕,难道,清浅的到来一直都是有预谋的?

  他不敢再想下去,强行断了自己这念头。

  若是往常,许白自是不论真假,直接杀了清浅了事,可如今,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如此优柔寡断。

  “清浅,或许是你身体里的病症激发了记忆,所以,我们要尽快进宫去拿所缺的那味药。你最好准备。”

  清浅抬头,细长的眼睫毛上海挂着泪痕。

  “我们,要怎样才能进宫呢?”

  “我自有办法。”

  许白安抚着清浅,施了几针祝他睡眠。

  想了想,许白又召见了易寒时。

  “立刻去和宫中的人取得联系,我们明日夜间,便进宫取秘药。”

  ……

  朱家大宅。

  白玉正顺从的跪在朱浣信的脚边为他捶腿。

  因为消息的走漏,各方势力围攻朱家,让朱浣信忙的焦头烂额。雪上加霜的是,朱少寒竟也被人捉去了。

  原本便孱弱不堪的身子,愈发的像是要散了架似的。

  白玉起身,接过侍婢端来的药汤,一口口的喂进朱浣信的口中。

  “还好有你。”

  缓了口气,拉住了白玉柔软的手掌。

  “当初我囚禁你,虐待你,你竟不恨我?”

  白玉放下药碗。

  “恨过,却爱的多一些。”

  朱浣信笑,将白玉揽在怀里。

  “若不是你,这些年我真不知道是如何熬过来的。所以,你要一直对我忠诚下去,千万不要背叛我,做对不起我的事情…白玉,你是我最信任的人,那样我会受不了。”

  白玉的面色变了变,半晌,还是柔声说:“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朱浣信突然将白玉的脸扳向自己:“我要你发誓。”

  “少爷,”白玉温柔的扶着朱浣信的面庞,“我发过的誓言还少吗?”

  并没有打消心中的疑虑,朱浣信粗暴的把白玉的手攥在手里。

  “我要你说,若是某日背叛我朱浣信,便世世代代为奴为婢,用不得翻身。”

  白玉看了看朱浣信,眼神里有些闪躲。

  “好,我说…”

  可话尚未开口,便被进门禀告的属下打断。

  “少..少爷!”

  怀抱着白玉的朱浣信面色十分难堪:“出落的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什么事如此慌张?”

  白玉松了口气,想要挣脱朱浣信的怀抱,可却没有成功。

  “禀告少爷,少寒公子..少寒公子他回来了!”

  “什么?”

  几乎忘了怀中抱着的白玉,朱浣信一下子站起了身。

  “走。”

  白玉轻轻出了口气,便顺从的跟在朱浣信的身后。

  “哥…”

  站在大厅中,一身织锦缎子长衫早已破烂的正是朱家的公子朱少寒。

  久别重逢,心中自然无比兴奋,可朱浣信却看见了站在朱少寒身旁的赵允熏。

  面色瞬间冷了下来,朱浣信冷冷的打量着赵允熏。

  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目光,赵允熏倒也没有任何的不自在,只是一旁朱少寒却心有忐忑。

  有些事情,发生了便不能当做没发生过。

  “朱公子,”赵允熏倒是落落大方,施了一礼,“在下,刺鸟,赵允熏。”

  “久仰。”

  朱浣信不咸不淡的回应,心中却在不停的盘算着。

  “哥..”担心朱浣信的反应,朱少寒便想要抢着解释。

  “白玉,”朱浣信面露微笑,又恢复了一个长兄的态势,“带少寒下去,换身体面的衣裳。顺便,问问发生了什么。”

  朱浣信对着赵允熏。

  一双眸子对着另一双眸子。

  “接近少寒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为了刺鸟,还是你自己。”

  没必要再伪装下去,朱浣信的脸上满是冷酷。

  在他眼中,赵允熏这样的人没有目的,是绝不会出手的。

  “朱公子说的对,我赵允熏此次逃出刺鸟,自然是为了自己。”

  习惯了这样的眼神和语气,赵允熏倒也不恼。

  “哦?”朱浣信转身大步坐在太师椅上,眯起了眼睛,“说来听听?”

  丝毫没有让座的意思,似乎他朱家的椅子,赵允熏这般是绝不配坐的。

  “说出来朱公子或许不信,不过,的确是我赵允熏不想在待在刺鸟,因此才助朱少寒公子逃了出来。在下至少也在刺鸟多年,有些情报还是很知晓一二,若是朱家和红楼肯给予在下庇佑,在下愿与朱家合作。”

  “我听说刺鸟有一种秘药,是专对付那些不听话的鸟儿的,也便于操纵…”

  朱浣信的不信任,早已在赵允熏的意料之中。

  想要再刺鸟生存,谎言便成了家常便饭。他说的话,朱浣信自然是难以信任。

  “朱公子说的没错,在下自然是服了那药。这也正是在下希望仰仗朱家的原因。若是朱家肯替在下解了这毒,在下自然愿为朱家效力,在所不辞。”

  朱浣信盯着赵允熏,他在审视在思索。

  若是赵允熏能为自己所用,那固然是最好。

  这么多年来,红楼试过了多少种方法想进入刺鸟窥探刺鸟的机密,可都没有成功,如今有了赵允熏,自然是如虎添翼。

  甚至,朱家在京城的劣势都可以慢慢扭转。

  可若是赵允熏是刺鸟派来的摊子…那他朱家也就成了一张透明的白纸,让刺鸟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