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眼泪
作者:      更新:2021-01-15 19:53      字数:7436
  一定要看作者有话说。

  二月中旬,一股强冷寒潮突如其来的席卷美国东部,强冷寒潮带来了大面积的积雪,其中最为严重的就数纽约,厚厚的积雪导致纽约大部分停电,纽约的交通因为突然的停电陷入了大面积瘫痪,数万人被困在地铁。

  栾欢也成为了数万被困在地铁的人之一,昨天她从洛杉矶来到纽约参加她的一位导师的葬礼,参加完葬礼之后栾欢并没有回到洛杉矶,次日她换上大棉衣带着厚厚的帽子来到地铁站,她突然想回去看看以前她住的地方,那些总是黑黝黝的街道,还有布满着各种各样涂鸦的墙。

  栾欢乘坐的地铁线是纽约最为老旧的路线,突如其来的停电让整个车厢陷入黑暗,在短暂的停电中响起了类似“咯咯”的声音,伴随着那些声音周围的人们开始逃窜,黑暗中的逃窜导致出现了踩踏事件,栾欢的身体被挤开,头重重的磕向车窗,之后脑子一片空白。

  醒来之后栾欢在地铁的紧急救援通道,紧急通道上坐满了受伤的人,地铁还是没有恢复供电。

  地铁稀薄的空气让栾欢呼吸困难,好像,她的身体也在发烧,她只能静静的坐在那里,偶尔,有地铁的工作人员来到他们面前安慰他们,说救护人员已经朝着这里赶过来了。

  依稀,栾欢在那里坐了很久,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流淌着,一些伤势较为严重的被陆续送走。

  医护人员到她面前来询问她还好吗,栾欢点头,于是,她被放在一边,和数百位伤势较轻的人坐在一起等待救援。

  七个小时之后,还是没有轮到他们,在这七个小时里自始至终栾欢手里都紧紧的握着手机,身边的人手机不停的响起,所有人的手机都响了,就只有她的手机没有响,也就是说在这七个小时里,没有一个人往着她的手机里打电话,也许还可以说在这七个小时里没有人想起她。

  身边那位有着黄色皮肤的阿姨用中文问她和家里人取得联系没有,那位阿姨应该是来到看女儿的,刚刚她和她的女儿通话,她说她一会就回去。

  栾欢没有理她。

  阿姨又问,你有没有和你的就家人联系。

  栾欢用英语回答:“对不起,女士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说完栾欢把外套帽子拉下来,几乎盖住了半边的脸,觉得被问这样的问题很丢脸,所有人的手机都响起就只有她没响,。

  一会,又来了一位讲英文的老妇人,老妇人问了栾欢同样的问题。

  “对不起,女士,你说的话我听不懂。”这次,栾欢用中文回答,她还模仿了刚刚那位阿姨的北京腔。

  没有人再理会她,嗯,这样很好。

  栾欢把头靠在分到的软垫上,茫然的望着前方,或许,她是任性了一点,如果她告诉那些医护人员她在生病,她在发高烧的话她已经离开这里了,可她就是不告诉,就像是那位把车子开到悬崖的那位女孩一样,在某一个特别脆弱的时刻里想要去感觉一些爱,哪怕是一丁点也好。

  十岁的时候,她被邻居家的坏孩子锁在地下室里一天一夜,最后,索菲亚找到了她,她一把抱住她,在那个瞬间,小小的她觉得被找到被抱住的感觉把可以把所有饥饿和恐惧一样一样打败。

  可是,索菲亚不见了,不见了,于是,再也没有人会满世界的找着她。

  栾欢想,如果这个时刻她的眼眶可以留出泪水来的话,那么,那泪水应该叫做想念,想念索菲亚的那股拥抱。

  一些的手机铃声还在陆续的响着,那些人用法语,用英语,用各种各样的语言和家人报平安。

  栾欢的身边放着水,即使她现在喉哝很干可她也懒得去拿水,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紧急通道有照明,那些医护人员还有地铁的工作人员在忙碌着,在不是很明亮的灯光里身影又远又近的,又清晰又模糊的,栾欢的头越来越重,地铁冷得就像冰窖,她的眼皮好像快撑不住了。。。。

  那声“栾欢”响起时,栾欢懒懒的挑动着眉头,这个时候她怎么会听到容允桢的声音呢?这个时候容允桢应该是在某片领空上,对了,他好像要去英国,应该是她听错了。

  第二声“栾欢”响起,第三声,第四声。。

  就快撑不住的眼皮就像突然受到召唤一样睁开,看清楚那个朝着自己一步步走来高大身影时,世界骤然开阔了起来,窄窄的通道变得宛如海洋那么大,海平面上有艳阳有暖风。

  还真的是容允桢,还真的是!

  他拨开人群向着她走来,他的脚步飞快。

  润了润嘴唇,栾欢拼命的睁大着眼睛,去看去听。

  终于,他来到了她的面前,他站着,低头看她。

  缓缓的他蹲了下来。

  现在,他们面对面,栾欢再次润了润嘴唇,咧嘴,开口,允桢。

  “允桢。”第二次叫他,这次的声音大了一点点。

  他伸手。

  下一秒,她被他抱着怀里,栾欢把头乖乖的搁在他的肩上,她脸的方向正对着那位北京阿姨,栾欢咧着嘴朝着她笑,阿姨,你看,我是第一个被接走的人。

  很小的时候,栾欢一直有一件事情耿耿于怀,在类似托儿所的那种地方,她总是最后一位被接走的孩子,有时候甚至到最后也没有被接走,栾诺阿总是会把她给忘在某一个地方。

  哦,对了,在容允桢的背后还跟了一票人,这些人是纽约有头有脸的人,平常出现在公共场合上都是后面更着一大堆人,现在,他们乖乖的跟在另外的一个人后面。

  这个人是她丈夫,叫容允桢。

  可没有让栾欢得意多久,容允桢就推开她,他把手掌贴在了她额头上:“你在发烧。”

  栾欢傻傻的点头,是的,她在发烧没错。

  很近的距离,栾欢看着容允桢深深的敛眉,就那么一眨眼间,他站了起来,在栾欢迷惑间容允桢向着那些救护人员冲去。

  那个男人说他是战争贩子,他的双手可以煎出漂亮的煎蛋,也可以在最快的速度把一个人搁到在地上。

  还真是,而且动作潇洒帅气。

  栾欢就坐在那里,她的心里兜着一个小小的女孩,女孩是那位叫做容允桢的男人的小粉丝,此时此刻,她看着自己的偶像打出比电影里还要漂亮的动作,即使是那些人被打得很惨,小粉丝依然欢呼雀跃,对的,就那样干,干得漂亮,左勾拳,右勾起,一个回旋,把敌人搁到在地上。

  在无与伦比的兴奋状态中栾欢听到着这样的话。

  容允桢对着那些被打得东倒西歪的人狠狠的吼:你们这些蠢蛋,你们不知道吗,她在生病,她在发烧!

  随着这一句,整个被皑皑白雪覆盖着的纽约城刹那间春暖花开。

  也不过是为了这一句这一份关怀,也不过是要这一句这一份关怀。

  被容允桢背在背上,栾欢想,如果,这一刻她的眼眶能留出眼泪的话,那眼泪应该是喜极而泣。

  这么大的世界,终于,这个男人寻到了她。

  容允桢背着她走过长长的通道,栾欢问容允桢。

  “允桢,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因为这个世界有一种职业叫保镖。”

  “不对,我已经甩掉了他们。”

  “好吧!”男人投降:“我在你的钱包里装了定位系统,你的钱包被偷走了,我的保镖抓到偷走你钱包的小偷,小偷告诉他们你进了地铁站。”

  栾欢沉默了下来。

  “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你也知道我必须要这么做。”他急切的解释。

  嗯,这样的事情要是放在以前她大约会气得跳脚吧,可这回她心里连一点恼火都不曾有,她在思考着一个问题。

  “允桢,现在你不是应该在飞机上吗?”

  从舌尖流淌出来的那句“允桢”轻飘飘的,甜得让人一遍又一遍的拾起咀嚼。

  见容允桢没有回答,栾欢又很乐意的问了一遍,这样一来她又可以叫他的名字了。

  “允桢,现在你不是应该在飞机上吗?”

  如果问栾欢这一辈子容允桢做的最讨她欢心的事情是什么,那么栾欢会对问她这个问题的那个人如数家珍:

  那年二月纽约城里遭遇大面积停电,美利坚一万米的领空上,有一位叫做容允桢的英俊男人在接到一通卫星电话之后,打碎了红酒瓶,他把红酒瓶碎片架在机长的脖子上,勒令飞机返航,因为他的妻子被困在地铁站里。

  或许讲到最后她的声音会变得哀伤:

  唯一可惜的是,他以为那个被困在地铁站里的他的妻子是曾经用身体温暖他的小美人鱼。

  栾欢被抬在担架离开长长的地铁通道,地铁外面的世界宛如科幻电影场景,不计其数的人,救护车,警车的闪烁灯不断的闪烁着,栾欢知道,这是人类的世界。

  抬起头去看一直握着自己手的男人,在那些人来到她面前之前,趁着自己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力气,栾欢用微弱的声音去叫“允桢。”

  “不要害怕,没事的。”容允桢低头去安慰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女人,由于资源有限,他不能呆在救护车里。

  “允桢,以后,不管我做了多大的错事,不管我撒了多大的谎言,你一定要原谅我,你可以生我的气但你一定要原谅我!”

  病菌让这个平日里总是像刺猬的女人变得像一个胆小又唠叨的孩子,容允桢无比郑重的点头。

  好像她还是不满意的样子:“我要你发誓。”

  容允桢举手,一字一句:“在此发誓,不管栾欢做了多大的错事,撒了多大的谎言,容允桢最终都会会原谅。”

  在陷入黑暗之前,栾欢听到了容允桢的誓言。

  不管栾欢做了多大的错事,撒了多大的谎言,容允桢最终都会会原谅!

  那就好,那就好!

  二月末,栾欢开着容允桢买给她的古董车,梳着奥黛丽赫本在里最经典的发型,穿着牛奶色的高跟鞋来到了机场接容允桢。

  昨晚,容允桢从里斯本打来电话,他让她到机场来接他。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容允桢和洛杉矶政府有合作,也就是说他会在洛杉矶呆两个月,三月末,天气会变暖和,季候风会刮起南加州海滩大卷大卷的浪潮,那是一个冲浪的好时节。

  这一天,栾欢不仅在机场等到了容允桢,她还在机场里等到另外一个人,那是一个女人,女人脸上有南加州明媚的阳光。

  女人缓缓的从容允桢背后走出,对着栾欢微笑,展开洁白的牙齿,笑容越扩越大,她摘掉了她头上的帽子,手高举着帽子扬手。

  “欢,栾欢!”

  栾欢呆呆的,一动也不动的站着,怎么会。。。

  李若芸怎么会和容允桢一起出现?李若芸怎么会躲在容允桢的背后?容允桢怎么可以让李若芸躲在他的背后?

  是不是。。。

  是不是,李若芸告诉了容允桢,曾经,在乌克兰边境她救过一个高加索人?

  是不是,容允桢告诉李若芸在乌克兰不知名的小镇用一百欧元从一个胖女人手中买过一幅画?

  人鱼(01)

  李若芸和栾欢同年同月出生,栾欢是月初出生李若芸是月末出生,即使是这样,一直以来李若芸都觉得自己和栾欢总是隔着一段时间差,她总是慢吞吞的长大栾欢却在快速的长大。

  当李若芸是小少女的时候栾欢是少女,小少女的她读安徒生哭得稀里哗啦,哭得稀里哗啦的她扯着栾欢的手,欢,你为什么不哭,小美人鱼那么悲惨,栾欢口气淡淡的,又不是真的我干嘛哭。

  当李若芸长成少女的时候栾欢是女孩,少女的她坐在课堂下用笔把她讨厌的老师表情做各种搞笑滑稽的涂鸦,那位她讨厌的老师却是让栾欢站在身边表情骄傲的宣布,栾欢又是在某个学习竞技场上名列前茅。

  当李若芸长成女孩的时候栾欢一姑娘,成为女孩的她变扭的穿着高跟鞋歪歪斜斜的去参加聚会,栾欢已经可以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来到某位英俊小哥面前,表情冷漠的告诉那位,请你不要浪费时间再去做那些幼稚可笑的事情,你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任何的好感。

  当李若芸开始偶尔会和一些长相舒服的男孩约会时栾欢已经走进了结婚礼堂,成为一个男人的妻子。

  那时,李若芸老是和栾欢抱怨:欢,我好想当你,不需要学习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什么都明白。

  “不,千万不要想当我,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什么都明白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栾欢和她是这么说来着。

  切!!!

  一会,李若芸有听到了栾欢这样说着,其实,小芸,我希望自己是你,自己能是你。

  那个时候,李若芸听这话时感觉怪怪的,栾欢说话的口气好像恨不得真变成她口中说的那样,小芸,我希望自己是你,自己能是你。

  数月之后,李若芸充分理解了栾欢彼时间说的话,呵,栾欢先斩后奏的把自己变成了李若芸。

  那个栾欢隐藏了三年的秘密把她属于只有颜料组成的世界扯出了一个裂口,把她带出了懵懂时期。

  二零一二年初春,在里斯本机场,李若芸遇见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名字叫做容允桢。

  很老土的桥段,某位阿拉伯暴发户在一次偶然相遇之中称对她一见钟情,于是,就一路跟着她从南非来到她来到里斯本,阿拉伯暴发户还买了和她一样前往洛杉矶的机票。

  阿拉伯暴发户身上的雪茄味熏得她头昏脑涨,这个时候,李若芸学习栾欢的口气:暴发户先生,请你不要浪费时间再做那些幼稚可笑的事情,你不会从我这里博取到任何的好感的。

  一般,栾欢在说这话时是各种高贵冷艳模样,一般,收到这样警告的男孩们脸上都会出现难堪的表情。

  可是,这话说从她的口气说出来一点没有收到高贵冷艳的效果,相反,她自作主张加上的那个“暴发户先生”怎么听都像是在撒娇。

  阿拉伯先生在听完她的话之后露出更为痴迷的眼神,那眼神分明是,噢,宝贝,你说这话时真是可爱极了。

  艹!!

  李若芸头抚着头,其实她很想狠狠的吼出,先生我快要被被你身上的那股臭味熏得快挂了,话几乎冲出口脑子里自动进入家里的那位老太太的表情口气,小芸,你是李家的孙女,你要注意你的一举一动。

  好吧,于是,李若芸很有礼貌的和阿拉伯暴发户说:“先生我想我得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暴发户挑了挑眉头。

  “现在麻烦你离开好吗,我男朋友五分钟就会出现,我不想让他看到我和除了他以为的男人拉拉扯扯。”李若芸捂住鼻子,假装好心的把头靠近暴发户一点:“我的男朋友是一位爱吃醋的家伙,他会空手道,还有中国功夫,当然,还有少林拳,我这样说你听明白没有,先生?”

  意思就是说如果你不走的话你会被扁,很多不了解中国的外国佬一般都以为中国人个个都是李小龙,成龙,个个有钢铁侠的头颅可以轻易的用头捣碎砖头,显然,面前的暴发户对于中国一窍不通。

  谁知她的话又收到了反效果,爆发户爆发出一阵大笑,他扯开大嗓门:“你真可爱,芸,我一定要追到你。”

  李若芸气得想撞墙,眼看,航班就要到点了,她可不想在七.八个小时的飞行过程中和这位老兄坐在一起,她知道他的座位就在她身边。

  在李若芸抓狂的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那是一个很好听的声音,类似于只有黑胶才能营造出来的声线,充满磁性。

  那个声音在说。

  “她说得没错,我可是爱吃醋的家伙。”

  在李若芸和阿拉伯暴发户之间多了第三个人,有好听声音的男人,男人和她一字线站着。

  男人有高大的身材,李若芸是从他的侧面去看他,眼线开始往上,男人的下颚弧线是她所钟爱的,精致,充满气质,不多出一分不少出一分。

  精致,充满气质的下颚弧线拉出了美好的侧脸,只一眼,李若芸就知道那是一个英俊的男人,即使他脸被大大的墨镜遮挡着。

  英俊男人说的第二句话是:“或许,你想见识见识我的空手道,中国功夫,少林拳。”

  看来这位把她和暴发户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啊,李若芸喃喃的开口,先生。。

  “闭嘴,李若芸,你难道不知道我最讨厌你到处勾三搭四吗?”

  李若芸心里大乐,真是有趣的男人,下一秒,她的脑子又突然冒出这样一个问题。

  李若芸?刚刚这个男人叫她李若芸,这个男人到底是从哪里知道她的名字的,不过,李若芸管不了这么多,很显然这位男人已经自告奋勇的当起她的盟友,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搞定这位爆发户。

  于是,李若芸移到男人的身影,身体紧紧的挨着她做出小鸟依人状。

  爆发户一脸疑惑,男人往前一步,一伸手扣住男人的手腕,几乎在男人一扣住爆发富的手时爆发富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数分钟之后男人放开他的手,暴发户立马从原地蹦了起来,之后握住自己的手腕蹲在地上。

  下意识的李若芸去摸自己的手腕,目光朝着男人的脸,男人脸也朝着她,突然,李若芸的心砰砰跳了起来,被大墨镜遮住的那双眼睛是不是也正在看着她呢?

  下一秒,男人的举动就证实了她的自作多情,男人应该在看着不远处的另外一位东方男人,那个男人朝着男人做手势,男人一把拉住她的手冲往登机口那边。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李若芸跟着男人走,等到过了安检门男人放开她,然后,李若芸傻乎乎的跟在男人背后,他们进入了登机通道。

  午后的时光,登机通道的熟化玻璃是很淡的银色,属于地中海的日光落在银色的玻璃上激起万丈光芒,光芒也落在了男人身上,把他的脸部弧线投射得宛如殿堂里的修罗。

  一直在前面行走着的男人停下了脚步,在没有任何预兆下回头,下意识的李若芸向后倒退一步,就那样傻呆呆的站着。

  男人说话了,他问她。

  “你是不是奇怪我是怎么知道你叫李若芸。”

  此时此刻,李若芸如梦方醒,怪不得自己会跟在他身后,原来她追在他屁股后面是为了这个问题。

  是的,肯定是的。

  李若芸一本正经的点头。

  容允桢觉得面前的女孩十分有趣,怎么看都像是小姑娘,就是这样看着不谙世事的人却把那位艾滋病患儿千里迢迢的送到了他的老家,她是怎么做到的?不由自主的,容允桢想逗逗她。

  于是,向着她再靠近一点,微微弯下腰,这次她没有倒退一步。

  “小芸。”

  “小。。。。小芸?”李若芸犯结巴,这个男人又是怎么知道她叫小芸的,或许。。。她的某个暗恋对象?

  着魔般的,李若芸伸手。

  手里拿着大墨镜,李若芸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这张脸到底要从什么地方那个角度开始描绘起呢?画笔要比出怎么样的弧线?又要从那里着色呢?

  不,不,不。。。或许,终此一生她都没有办法,就怕多出一笔就怕少出一笔。

  这个男人,真他妈的太。。。

  这个男人帅得让她想爆出口。

  此情此景,此种心境,似曾相识,男人也似曾相识。

  好像,男人因为她唐突的举动微微敛起了眉,李若芸也管不了那么多,她喃喃开口:“你好漂亮啊,先生,我发誓我们一定见过。”

  敛着的眉松开,近在咫尺的脸变得有那么一点柔和,那点柔和带动这他左边脸颊若隐若现的酒窝,酒窝是长酒窝。

  长酒窝,深邃的眼神,是塞纳河波光所孕育出来最浪漫动人的光泽。

  一个念想,一种念头呼之欲出。

  “小芸。”他叫她,带着那么一点的温柔。

  “嗯。”李若芸应答着。

  “栾欢是这么叫你的。”他说。

  栾欢,栾欢!那一瞬间,李若芸觉得自己的心空空的,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似的。

  “你是容允桢!”即使答案已经昭然若揭,李若芸还是不由自主的再问了一句。

  一直跟在后面变成了并肩一起走,李若芸觉得一颗心很慌乱,慌乱得她很夸张的说出这样的话:“艹,栾欢的运气太好了,居然娶到像你这么漂亮的。。。。”

  他停了下来,侧过脸看她。

  “的。。。男人。。”李若芸小声的说出,最后索性闭上了嘴。

  在里斯本飞往洛杉矶的数十个小时里,她和他是男女朋友,不死心的阿拉伯暴发户跟着他们上了飞机,结果李若芸的机票和容允桢助手的车票互相调换,于是变成了她和容允桢坐在头等舱,容允桢的助手和阿拉伯暴发户坐在了经济舱。

  和容允桢坐在一起,李若芸觉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那个,容允桢,我平常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被那个阿拉伯男人身上的雪茄熏得我头昏脑涨的。”

  “这样啊。”容允桢漫不经心的应答了一句。

  “容允桢,我比栾欢还要笨吧?”李若芸冒出了一句。

  “不会!”他一边说一边拿起了眼罩。

  “容允桢,栾欢比我好对吧?”李若芸又冒出了一句,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

  这次,她的问题成功的吸引到了容允桢的注意力,他的目光在她的胸前淡淡的一喵,似笑非笑:“嗯,她比你好一点。”

  说完话之后,容允桢戴上了眼罩。

  李若芸还想说一点话,听到容允桢说:“李若芸,我得花一点时间睡觉,在过去的一个礼拜里我加起来睡觉的时间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

  李若芸乖乖的闭上嘴。

  一万米高空上,他是她的男友,容允桢是李若芸的男友,李若芸模糊的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字数比较多的关系用了防盗章节,20.10会换回来。买了也不要紧,呆会看的时候不用重新购买。给大家添麻烦了。抱歉~~~